大江东｜《红楼梦》续新开页游私服篇？长篇小说《应物兄》“炸裂”文坛

这部小说魔力何在？近日，长篇小说《应物兄》研讨会在上海作协举行，约30名评论家争先恐后、倾诉甚至激辩，描述自己眼中的《应物兄》——

在王鸿生看来，至少，在汉语长篇叙事艺术和知识分子书写这两个方面，《应物兄》已挪动了现代中国文学地图的坐标。《围城》精明、促狭，《活动变人形》辩证、直露，《废都》沉痛、皮相，《风雅颂》因隔膜而近似狂乱，这些书写知识分子的经典杰作和非杰作，都可以作为《应物兄》的文学史参照。“当代知识人总算有一部属于自己的‘红楼梦’了。”

“这是近年来我读到的长篇小说里对读者要求最高的，而且是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到现在中国知识界文化界的大百科全书。”同济大学教授张生认为，李洱重构了知识分子流变的谱系，“我阅读过程中很吃力，享受到的不是情感乐趣，而是文化、智力挑战带来的乐趣。”

作家金宇澄把《应物兄》比作升级版《围城》，“《围城》发生于战乱，在今天平静如水的日子下，《应物兄》描绘的是更加复杂、更加暧昧的知识分子图像，外国人要了解最近30年的中国知识界，看这部小说就够了”。

“在写作上，我认为李洱是接续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作家、又有自我开拓延续精神。”程永新“拿到书稿读完后非常激动，李洱将人物的生动性，页游公益服排行榜，通过儒学研究院和传统文化的联系，把中国几十年间知识界、文化界各种现象呈现出来。”

也许，孕育《应物兄》的最初一粒种子就是，某日，李洱忽然想知道：假如人到中年的贾宝玉，来到21世纪将遭遇什么？

李洱心境平和。“我没有野心，但确实感到写作难度。”他说，2005年春天，提笔写这部小说时，没想到一写13年。“我常以为很快就要写完了，但它仿佛有自己的意志，不断生长着，顽强地生长着。”

“这是我今年看到最好的中国长篇小说，世界级的，但只有中国知识分子能看明白。”作家路内认为。

在《收获》牵头的研讨会现场，《应物兄》收获了极高的评价，简直可以用“炸裂”形容，以至于让人心生疑惑，真有那么好吗？

《繁花》过后，当代文坛短暂的平静似乎正被这部小说强势打破。13年了，作家李洱“真切体会到，什么是生，什么叫死”，写坏了三部电脑，原始版本一度达200万字。

当严肃文学远离C位时：“人工智能做不了应物兄的梦”

作为一部超长篇小说，《应物兄》各色人等纷纭出没，遍布政、商、学、媒体、寺院、江湖、市井，但主体仍是三代学院知识分子。从文中百科全书式的追求中，读者可以感受到，李洱在生物学、历史学、古典学、语言学、艺术学、医学乃至堪舆风水、流行文化等领域，积累的知识堪称浩瀚。

“李洱通过13年的写作，把当下发生的世界融入纪实叙述，所以他的叙事无限膨胀。文本是崭新的，有文人写作非常柔软的身段，但是‘骨头’很硬。”作家海力洪认为。

李洱（左三）在上海作家协会。

相比《繁花》里的两个字“不响”，《应物兄》里充斥着对话。

李洱在《应物兄》后记写到，“我每天都与书中人物生活在一起，如影随形。我有时候想，这部书大概永远完成不了。也有的时候，我会这样安慰自己，完不成也挺好：它只在我这儿成长，只属于我本人，这仿佛也是一件美妙的事。十三年过去了。我想，我尽了力。”

“我们并没有撤离现场，我们已经开始打扫战场”

2014年，他们在巴黎书展相遇，李洱给了他一句忠告，“‘写了《繁花》以后，一个字也不要再写了’。我后来想，他说这话和当时在写《应物兄》有关，《应物兄》有很大的野心”。在金宇澄看来，这正是中国知识界的现实，“小说反映了中国人待人接物方式，人们就像蟋蟀一样，触角不断碰来碰去，中国式交往是很热闹的。”

《应物兄》的爆发，让严肃文学重回焦点。这让李洱感慨，“批评家、读者、媒体再一次进入文学，重新踏入时间的河流，这一点我觉得非常重要。”

评论家程德培、王鸿生各写下近3万字书评称，“这里，埋着当下人类最深沉的心事。”

这个“简单”故事，震动了文坛。

一个什么样的梦？——

再度回到江南，李洱带来了《应物兄》。与他者的重视相比，李洱却显得轻松。“作家写作是因为有话要说。说完就完成了，后来的事情，要让读者参与、批评家参与。作家不仅没有权利，而且不应该有要求。”

作家毛尖评价，这是今年浓度最高的作品。“它是巨大文化现象。李洱的文本特征席卷了所有的理论视野，也席卷了现代主义、后现代，里面总体性的意味特别强。在本质上它是关于中国的文本。”

《应物兄》共四章，凡102节。故事极简。济州大学拟引进海外儒学大师程济世，筹建儒学研究院，此事由程大师的访问学者、本校教授应物兄具体操办；趁程济世到北京讲学，栾副省长、葛校长、应物兄一行赴京拜会，双方洽谈成功；美国GC集团老总奉程先生之命到济州察勘、投资，工程上马，应物兄被边缘化；研究院落成，地址却选错了，程先生还没有来，应物兄则遭遇车祸，生死不明……

拿来类比的，无一不是文学史顶峰。一部当代长篇作品，赢得如此评价，令人瞠目结舌。

王鸿生感慨，“像《应物兄》这种破茧化蝶的小说语言，会被人工智能语言取代吗？我以为不能。人工智能做不了应物兄的梦。”

当然，人们也有属于这个时代的担忧。

李洱（右）与程永新

这是评论家王鸿生在数万字书评中写下的第一句话。

“这个小说里有层次丰富的声音，各有巧妙。这是一本事件性的小说，《繁花》之后唯一的事件性小说。这是《红楼梦》的续篇，写的是贾宝玉长大以后怎样。”作家黄德海说。

“很多小说大家都能写，但他这一部，在短时间里具有不可复制性。像金宇澄的《繁花》，你再复制一个，肯定很可笑。”作家何平说。